主角叫陆小雨冰冷陆承光的是《四枚一等功勋换不来一块安身之地》,本的作者是糖糖不太甜最新写的,书中人物感情描写生动形象,主要讲述了:
孙有德最后那句带着警告和漠然的话语,像冰冷的铁块,沉沉地坠在陆承光的心底,砸得他浑身发冷。***里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气味,此刻闻起来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和冰冷。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克制住那股想要砸碎眼前一切的暴戾冲动。
他踉跄着转身,回到冰冷的长椅旁。陆小雨依旧蜷缩在那里,小脸烧得通红,呼吸粗重滚烫,额头那块凝固的血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她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小雨……”陆承光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弯下腰,用还能活动的右臂,艰难地将妹妹软绵绵的身体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瓷器,将那个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丝绒盒子和两本功勋证书重新收拢在怀里,那冰冷的、扭曲的触感,此刻比这***的冷漠更让人心寒。
他不再看任何人,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妹妹,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那扇象征着所谓“公正”的蓝白色大门。清晨冰冷的空气再次包裹了他们,却无法冷却心头的绝望和滚烫的愤怒。
街道上,上班的人流更加密集。陆承光抱着妹妹,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在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人群中艰难穿行。路人投来的目光,或好奇,或同情,或嫌恶,如同无形的芒刺。他视若无睹,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区政府。那是孙有德“指点”的另一个“衙门”。
区政府的办公楼远比***气派得多。高大的门楼,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清冷的晨光。门口有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岗,神情严肃。陆承光抱着陆小雨,站在那宽阔却冰冷的台阶下,抬头望着这栋象征着权力和秩序的建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抱着妹妹,一步步踏上那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台阶。每上一级,左臂的剧痛就加重一分,牵扯着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陆小雨在他怀里发出难受的***,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还没靠近那巨大的旋转玻璃门,一个身材魁梧、穿着深色保安制服、脸色严肃的中年保安就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拦在了他们面前。
“站住!干什么的?”保安的声音带着审视和不耐烦,目光锐利地扫过陆承光破旧肮脏的衣服、苍白的脸、垂落的手臂,以及他怀里那个明显不对劲、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当他的目光触及陆承光怀里露出的那个沾满泥污、扭曲变形的丝绒盒子一角时,眉头更是紧紧皱起。
“我们……找领导……”陆承光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急切,“我们家被强拆了……我妹妹被打伤了……发高烧……我们要反映情况……”
“反映情况?”保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驱赶的意味,“找***办登记预约去!这里是办公大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抱着个病孩子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赶紧走赶紧走!”他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挥着手,像驱赶苍蝇。
“***办在哪?”陆承光强忍着屈辱和怒火追问。
“后面!绕到后面去!有个小门!”保安不耐烦地指向大楼侧面,“赶紧去那边登记!别在这儿杵着影响市容!”
陆承光不再多言,抱着妹妹,按照保安的指点,艰难地绕到了大楼的后面。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低矮的小门,门旁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牌子:“***接待室”。门口同样排着稀稀拉拉、神情或麻木或焦虑的几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和绝望的气息。陆承光抱着陆小雨,默默地排到了队伍后面。陆小雨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胸口。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队伍移动得极其缓慢。每一次有人被叫进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陆承光感觉自己的左臂快要失去知觉,身体的疲惫和寒冷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全靠一股意志力在强撑。怀里的妹妹体温似乎又升高了,呼吸也更加急促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他们。接待室很小,光线昏暗,只有一张旧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头发稀疏、戴着黑框眼镜、正低头玩着手机的男人。他头也不抬,只是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字:“说。”
陆承光强撑着精神,用最简练的语言,将昨天强拆的经过、家人的烈士身份、功勋被践踏、自己和妹妹被打伤、***的推诿,以及妹妹现在高烧不退、无家可归的情况,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他再次拿出了那个扭曲的丝绒盒子和功勋证书,放在桌子上。
“警察同志让我们来找***办……”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
眼镜男终于抬起了眼皮,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漠然,扫过桌子上那堆沾满泥污、触目惊心的东西,又在陆小雨烧得通红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回陆承光苍白的脸上。
“拆迁纠纷啊?”他慢悠悠地拖长了音调,手指在油腻腻的桌面上敲了敲,“这事儿……不归我们***办直接管。拆迁补偿问题,属于城建口和拆迁办的职责范围。你得去找区住建局,或者直接去找负责你们那片拆迁的指挥部。”
陆承光的心猛地一沉:“可是……他们打人!毁坏财物!这是犯罪!***不管……”
“打人?”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谁打你了?有证据吗?伤情鉴定报告呢?没有鉴定报告,你怎么证明是被人打的?万一是你们自己抗拒拆迁,不小心摔的呢?这种事情,我们见得多了。”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至于毁坏财物……强拆过程中,有些东西损坏了,也属于正常损耗嘛。该赔多少钱,拆迁补偿协议里都有规定。你如果对补偿不满意,可以走法律途径,去法院***拆迁方。我们***办只负责登记转达,没有执法权,解决不了你的实质问题。”
他拿起一支笔,在一张印着表格的纸上潦草地划拉了几下:“行了,情况我登记了。回头会转给相关部门处理。你们回去等通知吧。”他挥了挥手,示意陆承光可以走了,目光又落回了手机屏幕上。
“等通知?”陆承光的声音因为绝望和愤怒而颤抖起来,“我妹妹发高烧!我们没有地方住!那些人还威胁三天后要压死我们!我们怎么等?!”
眼镜男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你跟我嚷什么嚷?程序就是程序!哪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威胁你了?有录音吗?有书面证据吗?没有证据那就是瞎猜!小伙子,我理解你心情不好,但也要讲道理是不是?这里是政府机关,不是菜市场!”
他指着门口,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赶紧带你妹妹看病去!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下一个!”
冰冷的、程序化的拒绝,像一盆冰水,将陆承光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浇灭。他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沉浸在手机世界里的办事员,又回头看看怀里烧得几乎失去意识、小脸通红的妹妹,一股巨大的、无力的悲愤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
他沉默地伸出手,拿起桌上那个承载着巨大屈辱和沉痛、此刻却如同废品般被漠视的丝绒盒子与证书。指尖传来的冰冷和变形感,像在嘲笑着他所有的努力。
他不再看那个办事员一眼,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起滚烫的妹妹,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了这间散发着绝望和冷漠气息的***接待室。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冰冷的世界,也隔绝了他最后一点寻求体制内帮助的幻想。
阳光惨淡地照在区政府大楼冰冷的墙面上,反射出刺眼而毫无温度的光芒。陆承光抱着妹妹,站在空旷的后巷,举目四望,只觉得整个城市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迷宫,而他和妹妹,是被彻底遗弃在死胡同里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