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你是暗夜里的光》是以顾言宸沈择衍作为主角,大胆的构思也让人眼前一亮!主要内容简介:
一我攥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办公室里的冷气像冰锥一样扎在背上。
顾言宸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
黑衬衫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冷光。“说完了?”他抬眼,
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语气听不出情绪,“还有别的事吗?”“别的事?”我气笑了,
声音都在发抖,“顾总,您让我说完什么?说王主管把我带红的三个作者全转去她组里,
塞给我五个半年没写出一篇爆款的‘问题户’?还是说上周去上海的行业峰会,
全部门都去了,就我被她用‘新人需要留守’的理由扣在公司收快递?
”文件柜上的绿萝被空调风吹得晃了晃,叶片上的水珠滴落在金属柜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想起昨天团建时,同事在群里发的温泉照片,
王主管举着香槟笑得多得意——她上次团建把我落下时,还拍着我肩膀说“小林啊,
这次团建名单漏了你,下次一定补上”。“职场里资源倾斜很常见。
”顾言宸翻开桌上的报表,钢笔在纸上划过,“王姐在公司待了八年,带团队有经验,
把优质作者给她,是为了公司整体效益。”“效益?”我猛地拍了下桌子,
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考勤表散落一地,“她把我写的选题案改个名字拿去报奖,
这叫有经验?她让实习生冒充我跟平台对接,搞砸了合作就让我背锅,这叫为公司效益?
”他终于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真皮座椅里,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这是他典型的疏离姿态。
“林微,你入职两年,业绩是不错,但太锋芒毕露。王姐是你的上级,
你连基本的服从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团队协作?”“服从?”我捡起地上的考勤表,
最新那页上,王主管用红笔圈出我上周请的半天病假,旁边写着“无三甲医院证明,
按旷工处理”。可那天我急性肠胃炎,在社区医院吊水到凌晨,
她明明说过“社区证明也可以”。“所以在您眼里,我被穿小鞋是因为我不会拍马屁?
她搞职场霸凌是因为我不懂服从?”我盯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里找出一丝公允,“顾总,您总说公司要讲规矩,
可规矩要是成了某些人整人的工具,这公司还有什么前途?”他的眉头终于蹙了一下,
像是被我的话刺到。“林微,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绝对公平。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本身就是能力问题。”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隐忍。
我想起自己为了赶热点,连续三天睡在公司沙发;想起带第一个新人作者时,
逐字逐句改稿到凌晨,手指冻得发僵;想起每次拿到爆款奖金,
都主动分一半给组里同事……原来在他眼里,这些都抵不过一句“不会处理人际关系”。
“是,我能力不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我能力不行,
所以看不懂您这套‘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管理哲学;我能力不行,
所以留不住您眼里‘该给有经验的人’的资源;我能力更不行,
连被人踩着上位都得笑着说‘谢谢’。”顾言宸的脸色沉了下来,下颌线绷得很紧。
“你说什么?”“我说,”我直视着他,一字一顿,“这样是非不分、藏污纳垢的公司,
迟早得黄!祝你公司明天就关门大吉!你们这种地方简直让我恶心!”说完这句话,
我转身就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桌上那杯没喝完的蓝山咖啡,深褐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抄起杯子,
把那滚烫的咖啡泼到他那张冷漠的脸上——但理智拽住了我,我昨天刚发的工资,
恐怕还不够赔他那件高定衬衫。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走廊里的同事都在偷偷看我,我挺直脊背,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得稳稳的。
打卡机“滴”地响了一声,显示“已离职”,我把工牌扔进垃圾桶,阳光从玻璃幕墙照进来,
刺得我眼睛发酸。二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人行道,我踢掉磨脚的高跟鞋,
光着脚踩在梧桐叶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却浇不灭心里的火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银行到账短信,上个月的绩效奖金刚打进来——也好,这半个月工资和奖金加起来,
够我休息一阵子了。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我买了瓶冰可乐,拉开拉环时“啵”的一声,
气泡溅在虎口上,凉丝丝的。正仰头灌着,突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生疼,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落地时右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像是有把钝锯在骨头里来回拉扯。我趴在柏油路上,
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停在不远处,车头还冒着白烟。
“救……救命……”我想喊,喉咙里却像堵着棉花,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快步走过来,裤脚和皮鞋一尘不染。当他蹲在我面前时,
我看清了那张脸——顾言宸。“林微?”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伸手想碰我,
又猛地缩了回去,“你怎么样?”“顾……言宸……”我盯着他,眼泪突然涌了上来,
不是因为痛,是因为愤怒,“你是故意的……你报复我……”他的瞳孔骤缩,
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个小孩突然冲出来,
我打方向盘时没注意……”“放屁!”我疼得浑身发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玻璃渣,
“你就是小肚鸡肠!我骂了你公司,你就开车撞我……你这个刽子手!谋财害命!
”不好的回忆瞬间涌来,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是双双被违规卡车撞死的。
我最恨开车不用心的人!周围渐渐围拢了人群,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举着手机拍照。
顾言宸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我身上,动作笨拙得像个新手。“别乱动,
我送你去医院。”“谁要你假好心……”我推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右腿,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就在这时,一个清润的男声插了进来:“让一下,
我是医生。”人群分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他很高,身形清瘦,
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又专注。他蹲下身,先摸了摸我的颈动脉,
又轻轻翻开我的眼皮,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别紧张。”他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试着大口吸气,再慢慢呼气,对,
就这样……”我跟着他的指令呼吸,胸口的窒息感果然缓解了些。
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急救包,剪开我右腿的牛仔裤时,我看见骨头刺破皮肤,
白森森的茬口上沾着血,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别怕,只是胫骨骨折,没有伤到动脉。
”他一边用碘伏消毒,一边轻声说,“我先帮你固定住,避免二次损伤。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缠着纱布时力度刚好,疼却不刺骨。我盯着他认真的侧脸,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好了。”医生站起身,对顾言宸说,
“去市一院吧,我在那里的外科上班,能最快安排手术。”顾言宸点点头,弯腰想抱我,
却被医生拦住:“等等,这样抱会伤到骨头,我来教你正确的姿势。
”他耐心地指导顾言宸托住我的腰和腿,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当我被顾言宸抱起时,
右腿还是疼得厉害,我忍不住哼唧了一声,他的手臂突然收紧,像是怕摔了我。
“麻烦你带路。”顾言宸对医生说。医生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路过我身边时,
他冲我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别担心,手术很简单,很快就能好起来。
”三手术室的灯灭时,我还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吊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落。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开了盏床头灯,
暖黄的光打在墙上,映出一个颀长的影子。顾言宸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衬衫袖子挽到肘部,正低头看着手机。听见我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站起身走到床边。
“醒了?”他问,语气比在办公室时柔和了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别过脸,
不想理他。右腿虽然不疼了,但膝盖以下还是麻的,一想到遭的这些罪是拜他所赐,
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水……”我嗓子干得冒烟,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立刻倒了杯温水,
用棉签沾湿了给我擦嘴唇。“医生说你刚醒,不能喝太多水。”“不用你假好心。
”我偏开脸,棉签擦到了嘴角,有点痒。他放下水杯,双手揣在裤袋里,
站在病床尾端看着我“手术很成功,医生说静养三个月就能恢复,不会留后遗症。
”“然后呢?”我瞪着他,“您对这起车祸没什么要说的?堂堂一个公司老板,
居然这么报复离职员工?”他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我说了,
是意外。”“意外?”我拔高声音,石膏腿动不了,只能挥着左手骂他,
“你的驾驶技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吗?那么宽的路,你偏偏往我身上撞!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报复我骂了你公司,报复我跟你吵架!”“随你怎么想。”他转过身,望着窗外的夜景,
“医药费我已经付了,后续复查、康复的费用,你直接联系我助理。”“知道了,顾总。
”我冷笑一声,“放心,一分钱我都不会少要,毕竟是你把我腿撞断的,
给些赔偿也是应该的。”他没说话,只是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你赶紧联系家属来医院。等有人来了,我就回公司了。”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那个在马路上救了我的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病历夹。他换了身白大褂,胸前的名牌闪着光,
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名字——沈择衍。哇,好好听,像偶像剧里男主角的名字。他走到床边,
翻看病历夹的动作流畅又专业,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笑意:“感觉怎么样?
***过了会有点疼,要是忍不住就按铃叫护士。”“还好……不怎么疼。”我突然有点结巴,
脸颊莫名发烫,“谢谢你啊,沈医生。”“应该的。”他笑起来时,眼角有颗小小的痣,
很可爱,“你的片子我看过了,复位得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这是注意事项,
我写在纸上了。”他递过来一张便签,字迹清隽有力,像他人一样漂亮。我接过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暖和,带着消毒水的清冽气味。“谢谢。”我小声说,
眼睛忍不住跟着他转。他真的好帅啊,尤其是低头看病历的样子,认真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我先去忙了,有问题随时找我。”沈择衍收起病历夹,冲我点了点头,又对顾言宸说,
“家属记得按便签上的时间帮她翻身,避免压疮。”“好。”顾言宸应了一声,
语气听不出情绪。沈择衍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我把那张便签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
生怕丢了,偷偷瞄了眼顾言宸,发现他正盯着我,眼神有点复杂。“看什么看?”我瞪回去,
心里却在想,沈医生明天会不会再来查房?他有没有女朋友?“伤成这样还不忘犯花痴,
看来你的腿伤也不是很严重。”我震惊地望向顾言宸,这家伙居然能看穿我心里想什么?
算了,一定是我花痴的表情太明显。被看穿让我心里很不爽,
我嘴硬道:“这个沈医生就是比你强,人品好,有爱心。不像你,心黑,下属黑,
开的公司也黑!”“怎么,你剩下的工资不想要了?诋毁公司声誉,我可以将你送上法庭。
”我心虚了一下,心想这家伙不会真的起诉我吧。以他的社会资源,
弄死我简直像碾死只蚂蚁。我咽了口口水,但心里仍然不服气。不想露怯。
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弄死我。反正我现在腿也伤了,动也不能动,
也没有你有势力。你想怎么办随便你。”他没说话,
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让助理买了些吃的,放在床头柜上,你饿了就叫护工热一下。
你联系家人来照顾你吧。”说完推门走了。家人……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家人早就没有了。
父母早逝。抚养我长大的外公外婆在我大学期间也相继离世。我喜欢海边,
就来了一个离老家远的海滨城市。所以大学同学也都离得很远。
参加工作进了这家充满职场霸凌的公司,同事之间的关系也都勾心斗角。所以,
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哪还有家人来照顾。只有个老家的表姐,还算疼我,
但我不想让她担心。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石膏腿上,泛着白花花的光。
我有些饿,又觉得很孤独。眼泪一点点掉下来。我摸出手机,搜索“市一院沈择衍”,
很快跳出他的资料——外科副主任医师,留美博士,擅长骨外科和创伤急救,
还上过本地的健康访谈节目。照片里的他穿着白大褂,没戴眼镜,笑容比今天更灿烂。
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这断腿的遭遇,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至少,
让我遇见了沈择衍啊。看见他仿佛看见自己的救赎。我抱着手机傻笑。顾言宸坐进车里,
助理递过来一份文件:“老板,这是王主管这两年利用职务之便转移资源、打压下属的证据,
还有……”他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林微入职以来的业绩表,每个月都是第一。
指尖划过“连续六个月带出爆款文”的批注,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通知人事部,
明天让王姐办理离职。
”助理愣了一下:“那林编辑那边……”“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应该有的,
按公司标准赔付。”顾言宸望着医院亮着灯的窗口,声音低沉,“另外,把她之前带的作者,
全部转回她名下。”车窗外的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想起今天在办公室,
她红着眼眶却挺直脊背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明明害怕得发抖,
却还是要亮出爪子保护自己。原来那些他以为的“锋芒毕露”,
不过是她在泥潭里挣扎的样子。顾言宸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这次,是他错了。
四我在医院饿了整整一天,右腿的石膏还没拆,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疼。
我试着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面包——那是昨天顾言宸的助理送来的,包装精致,
可干得像砂纸,我咬了一口就咽不下去了。“需要帮忙吗?”清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猛地回头,看见沈择衍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病历夹,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弯着。
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把他的白大褂染成了暖***,像自带柔光滤镜。“沈医生!
”我赶紧坐直,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叫了一声,尴尬得想把脸埋进枕头里。他走过来,
目光扫过空荡的床头柜,眉梢微蹙:“没吃饭?”“嗯”我小声说,“我自己也不太方便。
”他翻开病历夹,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家里人呢?
没请他们过来照顾你吗?”笔尖顿了顿。我捏着被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爸妈走得早,
没别的亲人了。”病房里静了几秒,他合上病历夹,语气比刚才更温和:“我刚下班,
去食堂帮你打份饭吧?想吃什么?”“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
“太麻烦你了……”“不麻烦。”他笑起来,眼角的小痣跟着动,
“医院食堂的番茄牛腩不错,配白粥?”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最后只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开时,白大褂的下摆轻轻扫过床沿,带起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
竟不觉得刺鼻。十分钟后,他提着两个保温桶回来,里面果然是软烂的番茄牛腩和白粥,
还有一小碟凉拌青菜。“趁热吃。”他把小桌板架在我床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包榨菜,
“知道你可能吃不惯食堂的菜,这个下饭。”牛腩炖得入口即化,番茄的酸甜浸进粥里,
暖乎乎的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空荡荡的胃。我边吃边偷偷看他,他正低头回复手机消息,
阳光落在他的发顶,能看见几缕柔软的发丝。“沈医生,你经常帮病人带饭吗?
”我没话找话,想多跟他说几句。“偶尔。”他收起手机,看着我,“你的情况特殊,
没人照顾容易出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什么事你可以按铃找护士,
或者……”他拿出便签写了个号码,“打给我。”我捏着那张便签,指尖都在发烫。
从那天起,沈择衍成了我病房的常客。有时是查完房顺路过来,
带份刚出炉的肉包;有时是晚上值完夜班,提着豆浆油条站在门口,说“路过早点摊”。
他从不多问我的事,只在我聊起写小说时认真听着,
偶尔点评一句:“上次你说的那个医生主角,可以加段他怕黑的细节,反差感会很有趣。
”我把他的话记在本子上,笔下的男主角渐渐有了他的影子——清隽、温柔,
会在递手术刀时不小心碰到护士的手,然后耳根发红。五那天晚上我憋得急,
试着自己挪到轮椅上,刚撑起身就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摔回床上。右腿的伤口像裂开一样疼,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时才真切地意识到,没家人照顾有多难。这时候找沈医生不太好,
毕竟我还想维持形象。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后半夜,我摸出手机,翻到顾言宸的号码。
屏幕上的名字刺得我眼睛疼,可除了他,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像是在加班。“什么事?”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熬夜的疲惫。
“顾总……”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汗,“我想请个护工,
请护工的钱……你能不能也报销?”空气安静了几秒,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紧张得快要挂电话。他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会不会骂我敲诈?
毕竟当初我把他骂得那么狠……“可以。”两个字,干净利落,没带任何情绪。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愣了半天,心里松了口气,
终于有护工照顾我了。第二天,顾言宸的助理就来医院交了护工费,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
请的护工是个手脚麻利的阿姨,不仅把我照顾得妥帖,还会在我写稿时帮我削好水果,
说“顾总特意交代,让我多看着点林**的饮食”。我撇撇嘴,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了护工,日子顺遂了不少。我把更多时间花在写小说上,
主角就是以沈择衍为原型的外科医生,故事里他救了一个被车撞断腿的小编辑,
两人在医院慢慢生出感情。沈择衍来查房时,偶尔会翻我的手稿,
每次都笑着说:“把我写得太完美了,现实里的医生可没这么耐心。”“有的!
”我脱口而出,又赶紧低下头,“我是说……你就很耐心。”他没说话,
只是帮我检查腿骨恢复情况时,指尖的力度更轻了些。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白大褂上,
我突然觉得,这场车祸或许是命运的补偿——让我遇见了想写进故事里的人。
六三个月过得飞快,拆石膏那天,沈择衍亲自帮我检查,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
只要后续坚持复健,完全能像以前一样走路。“出院后打算去哪?”他帮我把复查单整理好,
“还回原来的公司吗?”“才不回!”我立刻摇头,
一想起顾言宸那张冰山脸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公司乌烟瘴气,老板又腹黑又小气,
我才不回去受气。”沈择衍笑了笑:“有想好的去处吗?”“还没……”我有点泄气,
“先在家休养一阵,把小说写完再说。”他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他开了家文化传媒公司,
最近在招编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联系试试。”名片上的公司名字有点眼熟,
好像是去年出过好几本畅销书的新锐公司。我捏着名片,心里暖烘烘的:“谢谢你,沈医生。
”“举手之劳。”他看了看表,“我还有台手术,先走了,出院那天要是忙不过来,
给我打电话。”我用力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觉得未来亮堂堂的。
出院前一天,顾言宸的助理又来了,手里拿着份劳动合同。“林**,
顾总说希望你能回公司继续就职,之前的王主管已经被辞退了。”“不去。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麻烦你转告顾总,我跟你们公司没缘分。”助理还想说什么,
被我挥手打断:“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谁知道他会玩什么花样?
当初被我骂得狗血淋头,结下那么大的梁子,当我是傻子吗?
回去了还不得被他穿小鞋穿到死?助理无奈地走了,我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直到出院那天,
护工阿姨帮我收拾好行李,推着轮椅刚出住院部大门,
我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停在路边。我现在看见这车就发怵,好家伙,这是想干嘛啊?
我刚治好,别又给我撞回医院去。护工阿姨也看出我的紧张,挡在我身前:“这位先生,
你想干什么?”顾言宸没理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隔着车窗传过来,
听不出情绪:“上车。”“不上!”我梗着脖子,“我的费用你付过了。咱们两清了,
你还想干嘛?”他似乎叹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下来。今天他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
少了些平日的凌厉,多了点温和“我送你回家。”“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
”我掏出手机就要叫车,手却被他按住了。他的指尖微凉,力度却很稳。
“你家在老城区六楼,没电梯,你打算怎么上去?”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哪?
“助理查的。”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弯腰拿起我脚边的行李箱,“别废话了,
再磨蹭复健时间就要错过了。”我看着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动作自然,
不像要找茬的样子。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六楼没电梯”打败了。
“我警告你啊,别耍花样。”我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时动作还有点僵硬。他没说话,
只是从后座拿了个靠垫塞到我腰后:“路上颠,垫着舒服点。”车子平稳地驶离医院,
我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很长。突然想起刚入职时,
听同事说顾总三十岁才接手公司,用三年时间就把濒临破产的小作坊做成了行业标杆,
手段狠辣,不近人情。可他现在会记得给我垫靠垫,会提前查好我家没电梯,
会在我骂了他之后,还愿意送我回家。“你为什么非要我回去?”我忍不住问,
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目视前方:“你的能力,不该被埋没。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
我突然想起沈择衍说过的话:“人都有两面性,别总盯着一面看。”果然,
还是沈医生有见地。他说话好有道理啊。又帅又博识,真是越来越喜欢他。“擦擦你的口水,
在那傻笑什么?”顾言宸冷冰冰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低下头悄悄擦了擦口水。
七顾言宸把我放在床上时,我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沉闷的喘息。六楼的台阶像没有尽头,
他背着我往上爬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后背肌肉的紧绷,羊绒衫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迹。
“谢……谢谢。”我别过脸,有点别扭。刚才在楼道里,邻居张阿姨探出头看了半天,
眼里的八卦都快溢出来了,估计明天全楼都得知道我带了个“帅哥”回家。他没接话,
直起身揉了揉肩膀,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能看见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过几天回来上班。”“不去。
”我往床里挪了挪,拉开距离,“沈医生帮我找了新工作,明天就去面试。
”“你喜欢那个沈医生?”他突然问,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心里咯噔一下,
像被戳穿了小秘密,脸颊瞬间烧起来:“你怎么知道?”“你那花痴的表情太明显了。
”他嗤笑一声,走到窗边看风景,“上次在病房,你盯着他看的眼神,
跟我家猫看见罐头似的。”“你才像猫!”我气得抓起枕头扔过去,被他轻巧地躲开,
“我就喜欢沈医生怎么了?他温柔、善良、长得帅,比你这个冷冰冰的资本家好一百倍!
”他转过身,挑眉看着我,眼里竟带了点促狭:“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过度美化一个人可不是好事。”我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那又怎么了。
人都有缺点这我知道。但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完美的!”顾言宸没再反驳,
只是指尖在窗台上敲了敲,目光掠过楼下的梧桐叶,最终落在我那扇贴满胶带的防盗窗上,
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肩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羊绒衫后背那片被汗水洇湿的痕迹格外显眼——刚才他背我上楼时,
那片湿痕就贴着我的后背,闷得我差点喘不过气。“随你。”他丢下两个字,
转身时带起的风扫过我床头的书稿,最上面那本摊着,是我写的都市小说,
女主角正对着霸道总裁放狠话,字迹被我改得龙飞凤舞。“还在写这种东西。
”他扫了眼书稿,语气里的嘲讽像根细针,“幼稚。”“要你管!”我猛地掀被子想下床,
右腿刚触到地面就一阵发软,身子不受控地往前倒。预想中的磕碰没落下,
倒是撞进个硬邦邦的怀抱,带着股雪松混着汗味的气息,把我整个人圈住了。
顾言宸的手扣在我腰上,掌心烫得像块烙铁,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脑勺。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不是喘息,是实打实的心跳,咚、咚、咚,
震得我耳膜发涨。“乱动什么?”他的声音就在我头顶,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点哑,
“想再躺回医院?”我这才反应过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挣扎着要推开他,
手却按在他胸口,隔着衬衫摸到他绷紧的肌肉,硬得像块石头。“放开我!
”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松了手,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衣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挂在柜门上的睡衣滑下来,正落在他脚边——是件洗得发白的小熊图案棉睡衣,
幼稚得让我脸瞬间烧起来。顾言宸的目光在睡衣上顿了半秒,弯腰捡起来递还给我。
指尖擦过我手背时,我像被针扎似的猛地缩回手,睡衣“啪”地掉在地上。“手滑。
”我硬邦邦地丢下两个字,弯腰去捡睡衣,故意把后背对着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怎么还不走?他没说话,转身走到书桌旁,
盯着我那台老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我刚把手机里的简历传到桌面,
文件名直白得很——“沈医生推荐公司简历”。他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方,没碰,
只是盯着那行字,指节泛白。“为了追男人,连工作都要挑离得近的,林微,
你这辈子就这点追求?”“我乐意!”我把睡衣扔回衣柜,扶着柜门板站稳,腿还在发软,
却梗着脖子回嘴,“沈医生比你好一百倍!他会蹲下来听老太太讲家长里短,
会给小患者变魔术,会……”“会什么?”他突然转过身,目光像道冷光,直直戳过来,
“会在你摔断腿时,让你自己爬六楼?”“人家工作很忙的。还有这是我的事,我已经辞职。
以后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把我撞伤,然后照顾了我这阵子。咱们也算两清。还有,
谢谢你背我上楼。”八他没再多说,只是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门“咔嗒”一声关上。我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僵硬感都散了,扶着衣柜滑坐在地上。
刚才被他圈住的地方像长了疹子,又热又痒,让我只想抓两把。“什么人啊。
”我捡起地上的书稿,胡乱翻着,试图把那点不自在压下去。
脑子里只有沈择衍早上查房时的样子,他说“明天面试加油”,还递给我一颗水果糖,
橘子味的,甜得恰到好处。窗外的风吹得梧桐叶沙沙响,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顾言宸的车正驶离巷口,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了闪,很快就没影了。
“总算走了。”我拉上窗帘,转身坐在书桌前,点开简历文档。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改完简历,明天面试顺利,可以离沈医生近一点。
入职新公司的第一天,我在工牌上别了枚向日葵胸针。
周姐笑着打趣:“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是有好事?”我摸着胸针笑,没说话。
心里藏着的甜,比蜜糖还稠——就在昨天,沈择衍送我到楼下时,突然低头吻了我。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却让我心跳得像要炸开。追沈择衍算不上费劲。第一次约他去咖啡馆,他穿着米白色针织衫,
没戴眼镜,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影。我紧张得把拿铁洒在桌上,他抽纸巾帮我擦时,
指尖碰到我的手,我像触电似的缩回,他却笑了:“这么怕我?”九第二次约他看画展,
走到巷口时突然下起小雨。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雨丝落在他发梢,
我踮起脚尖想帮他擦掉,他却顺势握住我的手腕,低头在我耳边说:“去我家避避雨?
”他家在江景公寓的二十楼,落地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他给我倒温水时,
我盯着他的背影发呆,突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我写过的小说——温柔医生和普通编辑,
在雨夜的公寓里,生出点不寻常的暧昧。他转身时,我没忍住,踮起脚尖吻了他的下巴。
接下来的事,像被按了快进键。他把我按在玄关的墙上吻,力道大得让我嘴唇发麻。
我晕乎乎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拦腰抱起,白大褂的纽扣硌在我手心,混着他身上的气息,
烫得人发慌。卧室的灯很暗,他的动作带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我疼得想躲,
他却按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微微,别怕。”那天晚上,他要了三次。
天快亮时我蜷在他怀里,后背还泛着疼,却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他低头吻我的额头,
呼吸落在发顶:“以后经常来我家吧,我会想你的。”我以为那是爱的证明。成年人的热情,
或许本就该这样直白又滚烫。和沈择衍在一起的日子,像裹着糖衣的药片。甜是真的,
藏在底下的涩,却被我刻意忽略了。他从不让我碰他的手机,
洗澡时也要带进浴室;他从不说“爱”,却总在情动时喊我的名字,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会在深夜开车来接我去他家里。最频繁的,是去他的公寓。
大多是深夜,他值完夜班,带着一身疲惫和消毒水味回来,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按在墙上吻。他的需求很旺盛,
有时甚至会在我改稿时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微微,过来。”我疼过,
也疑惑过,却总被他事后的温柔哄住。他会帮我揉腰,会把我裹进被子里,
会在清晨给我做简单的早餐——煎蛋的边缘焦黑,牛奶温得太烫,可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你从没送过我花。”有次我窝在他怀里看电影,没头没脑地说。他正在剥橘子的手顿了顿,
把一瓣橘子塞进我嘴里:“医院的消毒水味重,花容易蔫。
”“那……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朋友?”他喂橘子的手停了,转头看我,
眼神在昏暗中看不真切:“等你再胖点。”我被他逗笑,没再追问。现在想来,
那些被我当作“玩笑”的话,全是他早就埋下的伏笔。他从没想过要把我拉进他的生活,
我不过是他公寓里的一个临时玩伴,是他排解寂寞的工具。
同事们渐渐知道我和“沈医生”在一起,有人羡慕,
也有人隐晦地提醒:“沈医生条件那么好,你可得抓紧。
”我那时还傻乎乎地笑:“他对我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好到会记得我不吃香菜,
却不记得我来例假时不能喝冰;好到会在情动时说“离不开你”,
却从不在白天牵我的手;好到让我以为,那些粗暴的热情,是深爱一个人的证明。
十摊牌来得猝不及防。那天我提前下班,想去他公寓给他个惊喜。刚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