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拒绝当领导的狗》是作者孤舟钓雪贷翁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文章,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林薇苏晴陈默,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出租车停在老城区的一条小街上,我让司机在原地稍等片刻。
走进那家熟悉的咖啡店,老板娘抬头看见我,惊讶地说:“小陈?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来?不是应该在公司忙吗?”
我笑了笑:“今天请假了。老规矩,一杯美式,再加一份你们新出的蓝莓芝士蛋糕,打包。”
“马上好。”老板娘一边准备一边打量我,“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算是吧。”我望向窗外街景,“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提着咖啡和蛋糕回到车上,我告诉司机前往城郊的滨江公园。那里是我和林薇大学时代常去的地方,我们曾在那里规划未来,发誓不管多难都要保持初心。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王总的来电夹杂着部门同事的消息。**脆关了机,世界顿时清静了。
江边的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我坐在长椅上,慢慢品尝那杯美式。七年了,我甚至忘了咖啡原本的滋味是什么——以往都是匆匆灌下,只为提神继续工作。
蛋糕甜而不腻,蓝莓的微酸恰到好处。我想起上次和林薇一起来这里时,她还是个会为我一句笑话笑倒在我怀里的女孩。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对话只剩下“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饭”和“你先睡吧”?
打开手机,忽略所有工作相关消息,我直接给林薇发了条信息:“还记得滨江公园那棵最大的榕树吗?今天下班后,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很快,她回复了一个问号,然后又是一条:“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我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只回复:“晚上见,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关掉手机,我沿着江岸慢慢行走。七年来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刚入职时的我,也曾意气风发,怀揣着改变世界的梦想。王总那时还是部门经理,对我颇为赏识,亲自带我熟悉业务。我感激涕零,拼命工作以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大概是从我第一次替他背锅开始。一个小失误,他说是为了“锻炼我的承受能力”,然后在年底偷偷给我发了个红包作为补偿。
后来这成了常态。功劳是他的,过错是我的。加班是我的,荣誉是他的。起初我还安慰自己这是职场必经之路,久而久之竟习惯了这种模式。
甚至当王总明目张胆地抢走我准备了数月才争取到的大客户时,我也只是默默咽下苦水。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公司天台坐到深夜,林薇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那个承诺已久的升职加薪又一次化为了泡影。
回到家已是凌晨,林薇蜷在沙发上睡着了,餐桌上还放着已经凉透的饭菜和一个小蛋糕。我才想起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愧疚如刀割般刺痛内心,我轻轻抱起她,她却醒了。
“吃饭了吗?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她睡眼惺忪地说,没有一句责备。
那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辞职宣言又咽了回去。我不能这么自私,她已经陪我吃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再让她担心。
第二天,我更加努力地工作,更加顺从地接受王总的一切安排。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忍耐,总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三个月前,部门副主管离职,空出的位置本该是我的。全部门都知道我为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连竞争对手都私下表示这个位置非我莫属。
然而王总却在会议上宣布,位置由他刚从国外回来的侄子接任。那是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甚至不了解我们行业的基本运作模式。
会后,我鼓起勇气去找王总理论。他拍拍我的肩,语气轻松:“小陈啊,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我先带带我侄子,你多帮帮他。”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产生了辞职的念头。但回家看到林薇兴奋地给我看新看的楼盘资料——“这个小区环境真好,将来有孩子了也方便,就是价格有点贵,不过等你升职了应该就能负担得起了”——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直到今天,在会议室里,当王总毫不羞愧地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当总部领导投来那种轻视的目光,当同事们或同情或嘲讽的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七年的忍耐在那一刻达到了临界点。
我突然明白,我再也不能这样活下去了。
江风吹拂着脸庞,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的块垒渐渐消散。看了看时间,我起身走向公园出口,打车前往林薇公司楼下。
我提前到了,站在那棵大榕树下等她。下班时间到了,人流开始涌出大楼。林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四处张望,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她快步走来,眉头微蹙:“陈默,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不是上班日吗?怎么突然来这里...”
我拉起她的手,走向我们常去的那家小餐馆:“陪我吃个饭,我慢慢告诉你。”
点完菜,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我今天辞职了。”
林薇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什么?你说什么?”
“我辞职了。在部门会议上,当着总部领导和所有人的面。”我补充道,“而且我带走了公司最重要的三个客户,他们愿意跟我合作新项目。”
林薇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你疯了?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们的生活怎么办?房贷怎么办?你...”
我打断她:“薇薇,这七年来,我活得不像个人。每天卑躬屈膝,替人背锅,功劳全是别人的,过错全是我的。我受够了。”
“谁工作不委屈?就你受不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吗?你都三十五了!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试图握住她的手,但她猛地甩开:“王总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突然爆发?你考虑过后果吗?”
“我考虑了很久。”我平静地说,“我攒了一笔启动资金,加上那三个客户的合作,足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我计划自己开一家小公司...”
林薇猛地站起来:“你太自私了!永远只想着自己!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这个家?”
餐馆里的人都看向我们,我压低声音:“薇薇,坐下说好吗?”
她眼里含着泪光,摇头后退:“不,我需要静一静。你总是这样,做决定从不跟我商量。七年前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这句话像一记重击打在我心上。七年前,我拒绝了另一个城市更好的工作机会,只因为她不喜欢异地恋。但我从未抱怨过这个选择。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没有追上去。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结账后,我独自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消息,大部分来自王总和他的心腹,语气从威胁到恳求各不相同。
我统一回复:“明天我会来公司办理交接手续,届时详谈。”
回到家,林薇不在。卧室衣柜里,她常穿的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不见了。餐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我回爸妈家住几天。我们都冷静一下。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瘫坐在沙发上,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今天的豪言壮语和潇洒姿态背后,是现实的重压和未知的前路。
但奇怪的是,尽管焦虑,我却并不后悔。七年来第一次,我能够自由呼吸,能够直视镜中的自己。
那晚,我睡得出奇地安稳。梦中没有追着跑的deadline,没有王总狰狞的面孔,只有大学时代的我和林薇,在滨江公园的榕树下畅想着未来。
那时我们的眼睛里有光。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醒来,精心打扮后前往公司。今天将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要昂首挺胸地走完这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