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下起初雪时,霜宜见到了贺泊桥。
迈***后座,男人确实长得权威,高眉深目,鼻梁高挺,穿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外面罩一件黑色长款大衣,气质比他身后的雪松还要冷肃,沉寂。
意识到自己失神,是三秒之后。
看到漂亮的人,这是霜宜的本能反应,贺泊桥这张脸,好看得有些过分。
她还是抵不过现实的裹挟来见他了。
得知贺凌泽退婚,邵雨薇立刻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贺家重新派出贺泊桥和我结婚。”
邵雨薇:“……额,话又说回来了,长得帅,身材好,有钱,稳重,不乱搞男女关系,霜宜,贺泊桥可比贺凌泽更适合当联姻对象,贺家还算有点良心。”
霜宜长腿蜷在沙发里,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再有钱,不给我花,也白搭。”
邵雨薇摇摇手,“据我所知,贺泊桥出手很阔绰,裴颂过生日,他送兰博基尼的,对表妹这么大方,对老婆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霜宜又把腿搭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歪着,“万一他不行呢?”
邵雨薇一本正经的,“他看起来……很行啊。”
霜宜瞥他,“这能看得出来?”
“如果他不行,给钱不回家的总裁,你拿他当ATM机,如果他行,那你性福生活就有保障,咱横竖不亏。”
冲着这句横竖不亏,霜宜来见贺泊桥了。
邵雨薇说,她应该碰不到比贺泊桥更适合联姻的对象了。
司机程叔开车门,贺泊桥撑着一把金属手柄的黑色大伞,走到霜宜面前,低沉开口,“证件都带了吗?”
霜宜瞬间变得乖巧,“都带了,小叔。”
这该死的顺从感。
贺泊桥的大伞往她这边倾斜,“那进去吧。”
霜宜身高一七零,走在他身侧,仍感觉到巨大的身高差,压迫感如影随形,贺凌泽说他小叔身高一八八,一点点水分都没有。
因为是周一上午,民政局大厅没几个人,取号,拍照,宣誓,他们领证快到霜宜都没来得及反应,也来不及反悔。
不过十几分钟,映着红色钢叉的红本本就被热情的工作人员递到了她的手上。
“恭喜你们,二位真是俊男美女,是我见过颜值最高的夫妻了。”
霜宜笑笑,尴尬地说谢谢。
霜宜拿着红本本,一脸懵然地跟在贺泊桥身后。
这就领证了?她和贺泊桥?
一个她一无所知的男人,上周她还在做心理建设接受贺泊桥,几天后她就换了一个老公。
男人意识到自己走太快,顿了一下脚步,转身,修长的手指里夹了一张黑色的卡,“这是我的主卡,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
“买直升飞机也可以?”
“可以。”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丝毫没有表情变化。
霜宜抿了抿唇,好吧,他好像确实出手挺阔绰。
“我现在要去机场,飞欧洲,为期两周,这是思南公馆的钥匙,赵叔会送你过去,那是我平时住的房子,另有一套写了你名字的别墅,手续还没办好,办好之后那里会是我们的新房,装修风格你来定,装修好了之后我们搬过去住。”
霜宜从善如流地点头。
“走吧。”
“小叔,你赶时间,你先走吧,我要去趟洗手间。”
说完,飞奔进了洗手间。
她给邵雨薇打去电话,那边秒接,“怎么样?”
霜宜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上,抽了张纸擦手,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他肯定是不行。”
“哦?愿闻其详。”
“他长得真的很帅,帅到让我失神的,他还是第一个,出手也阔绰,他这么急着结婚,大概率是有一个很严重的短板,那就是……”
剩下的话哑在喉咙里,霜宜嘴角有些抽搐,赶着去机场的人,为什么还在洗手间外面等她?
邵雨薇的声音郎朗传来——
“哎呀,别担心啦,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区区不举,肯定医得好的。”
霜宜眼疾手快立刻挂断了手机,笑得心虚。
贺泊桥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如果你不放心,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去思南公馆,航线我让助理重新申请,两个小时,应该够了。”
霜宜后知后觉听明白他的话之后,脑子一嗡,脸上立刻滚烫一片。
“不用了,小叔,你工作要紧。”霜宜舌头打结,笑得十分尴尬。
贺泊桥颔首,神色一本正经,“那么,回来再说。”
霜宜脸上的红色一直蔓延至耳根,强装镇定,“嗯,好。”
“我对那种事没有太多的兴趣,一个星期最多一次,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霜宜:……
原来可以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事。
“哦哦好的。”
直到目送贺泊桥的迈***消失在漫天大雪里,霜宜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婚礼照旧定在三个月后,苏梅岛,贺泊桥说他一切交给他安排。
霜宜拿着红色小本本坐在车里,神色有些恍然。
贺泊桥的私人飞机飞往瑞典时,大雪落在身后,霜宜回到了家中,周姨神色慌张地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小宜,太太情绪好像不太好,您去后院看看她。”
霜宜看到林富乔时,林富乔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坐在躺椅上,赤脚踩在白色的波司羊毛地毯上,手里端了一杯红酒,看向霜宜的眼神里,带着久远的愤恨。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贺凌泽退婚了?”
霜宜只是迟了一秒回答,林富乔就烦躁不已地摔了手中酒杯,“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一个男人你都拴不住,霜宜啊,你真是白长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了。”
霜宜很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发疯,歇斯底里地发疯。
“不不不,我一早就知道,一个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从来都不是美貌,是手段,能放得下身段讨好男人的手段,你不要学我,弯不下你高傲的头颅,你去跟贺凌泽服个软,你求他不要离开你,嗯?”
霜宜坐进沙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妈妈,祈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留在身边,才是悲剧的开始。”
林富乔一瞬的怔愣,继而是歇斯底里地怒火,“我还费心去特地定制了这件旗袍,想在你婚礼上穿的,我真是多此一举,蒋霜宜,你是废物,你是彻头彻尾的loser。”
说完,拿起一旁的剪刀,疯狂剪身上的旗袍,一边剪一边尖叫。
霜宜转身往外走,周姨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小宜,你不要不理太太,除了你,这个家里没有人真的心疼她了,你知道的,她生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
雪花从漆黑的天空纷纷扬扬洒落,霜宜静静地站在门口,“让我妈重新定制一身旗袍,我和贺家的婚约照旧,新郎从贺凌泽换成了贺泊桥,婚期不变。”
周姨哑然,半晌才道:“那位贺先生?方方面面都好,就是听说,性子冷了些,和这种人相处,大概不会热闹。”
“我们家就是太热闹了点,伴侣安静点,在我这里是优点。”
霜宜头也不回地走了。
泡完澡,看到手机上有十二个未接来电,邵雨薇打来的。
她懒懒窝进一旁的沙发里,树枝上覆着皑皑白雪,风吹来,雪絮缠缠绵绵地落在落地窗上。
“邵大小姐有什么急事?”
“进错房间上对床的灰姑娘,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
“蒋瑶。”
蒋瑶,蒋明哲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小说《婚后私占》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