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离开了。”

林邶沉冷声道，“自今日起，林家产业，与你再无瓜葛。”

我转身欲走，苏语媃却扬声：“等等！”

声音尖细，带着刻意的高傲。

我停步，未回头。

“既已退出，林婉便算不得林家人了吧？”

“按规矩，外嫁……或离开之女，岂能带走林家分毫？”

“邶沉，你说是不是？”

书房内空气一滞。

我缓缓转身，目光掠过苏语媃得意之色，直直看向林邶沉。

“这也是你的意思？”

他立于原地，面色变幻，眼神游移，最终避开了我的视线。

那片刻的沉默，已是答案。

林父拍案而起：“胡闹！婉儿在林家二十年，即便不嫁邶沉，亦是林家女儿！”

“父亲！”林邶沉终于开口，声音干涩，“语媃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既已决断，当断则净。”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平静，却让林邶沉瞳孔微缩。

“父亲，既是邶沉之意，林婉遵从。”

我环视书房内众人，目光最后定格于林邶沉脸上。

他下意识地侧过脸，指尖蜷缩。

“父亲，既然提及规矩，有些账，也该清了。”

我声音不高，却让书房内骤然安静。

“我自十五岁起学习打理绸缎庄，十七岁正式接手，至今整六载。”

苏语媃发出一声轻嗤，被林邶沉以眼神制止。

“首年，我改良织机，引入新蚕种，铺子盈利翻倍，净利五千两。”

“次年，我打通漕运关节，将林家绸缎销往北地，盈利一万八千两。”

“第三年，我创‘云锦’系列，得宫中采买青睐……”

我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报出数字。每说一项，林父面色便凝重一分。

“六年下来，我为林家累积增添的财富，折合现银，逾五十万两。”

林邶沉唇线紧抿。他自然知晓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前世林家能成江南巨富，靠的便是这最初六年的积累。

“林家养我二十年，我为林家赚得五十万两。”语气始终平稳，“这笔账，今日两清。”

“林家不欠我，我亦不欠林家。”

“我净身出户，自此恩怨两绝。”

苏语媃却冷笑：“说得好听！你身上这云锦衣裳，头上这赤金簪子，哪一样不是林家的钱？”

她上前来，欲扯我衣袖。

“这身行头，少说也值数百两吧？”

她目光扫过我发间，落在我腕间一枚简单的银镯上。

“还有这……”

我任由她指责，目光只看着林邶沉。

他指节已捏得发白，却依旧沉默。

“邶沉，”我轻声问，“我们这二十年的情分，真就抵不过这些身外之物吗？”

他眼睫剧烈一颤，唇微动。

最终，归于沉寂。

本以为重生一世，心已如止水。

此刻，却仍觉心口被钝器重击，闷痛难当。

我压下翻涌的气血，抬手，解开发髻。

青丝披散而下。

“婉儿！”林父猛地站起，“不必如此！”

“父亲。”

我打断他，取下腕间银镯。那是及笄时，他所赠。

“规矩，不可废。”

外衫，罗裙，绣鞋。

我一件件脱下，整齐叠放于地。

最后，只着素白中衣，赤足立于冰凉的金砖上。

苏语媃满面得意，林邶沉脸色煞白。

当我手指触及中衣系带时，他终于别开脸，低喝：“够了！”

林父快步绕过书案，一把按住我的手。

“婉儿！住手！”

我平静地将中衣叠好，置于那堆衣物之上。

“从今往后，林婉只是林婉。”

“与江南林家，再无瓜葛。”

小说《夫君执意迎白月光，我自请下堂成富商》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