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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京城最年轻的探花郎,恩师是当朝宰相顾千帆。一夜之间,

我成了私吞赈灾银两的阶下囚,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恩师在朝堂上痛心疾首:「沈瑜,

老夫看错了你!」直到狱中,那个本该死了三年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明白,

恩师送我进来,不是为了让我死,而是为了让我,从死人嘴里,

掏出能让整个王朝打败的秘密。1.「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修撰沈瑜,监守自盗,

私吞江南赈灾银三十万两,罪大恶极,着即打入天牢,秋后问斩。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理寺正堂上空盘旋,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穿着囚服,镣铐冰冷,膝盖下的青石板硌得骨头生疼。堂上,坐着三司会审的主官。

而我的恩师,当朝宰相顾千帆,就站在我的面前。他一身绯色官袍,面容肃穆,

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痛心与失望。「沈瑜,你可知罪?」大理寺卿一声惊堂木,

声色俱厉。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死死地盯着顾千帆。三天前,

江南灾情文书送达京城,是我亲手交到他手上的。两天前,他将调拨银两的差事交给我,

说要历练我。一天前,三十万两白银不翼而飞,所有证据,

从伪造的票根到我书房里搜出的万两现银,都指向我。我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学生……无罪。」「放肆!」刑部尚书怒喝,「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看他,我只看着顾千帆。他是我的恩师,是我从一介寒门学子,

一步步走到今天最大的依仗。他曾说,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恩师,」

我一字一句地问道,「您信我吗?」顾千帆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

那双曾充满期许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沈瑜,老夫看错了你。」他缓缓转身,

面向圣上的方向,撩起官袍下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臣,教徒无方,识人不明,

险些酿成大祸,请圣上降罪!」满朝文武,一片寂静。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

那是我曾经最敬仰的脊梁。如今,这根脊梁,亲手将我推入了万丈深渊。我的心,在那一刻,

彻底死了。原来,所有的赏识与栽培,都是假的。在真正的利益面前,

我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我低下头,镣铐碰撞,发出绝望的声响。

「罪臣……领旨谢恩。」2.天牢,是全大燕最阴森的地方。这里不见天日,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霉味。我被扔进最深处的丁字号牢房,这里关押的,

都是朝廷的钦定要犯。「哟,新来的?」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犯了什么事啊?调戏了哪家的小娘子?」我没有理会,

只是靠着长满青苔的墙壁,蜷缩在角落里。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朝堂上的那一幕。

顾千帆跪下的背影,像一座山,将我所有的希望都压得粉碎。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对他忠心耿耿,他为何要如此对我?仅仅是为了撇清关系?还是说……这背后,

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小子,跟你说话呢!」隔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我依旧沉默。突然,

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牢牢捂住了我的嘴。我浑身一僵,剧烈地挣扎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别动,是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放弃了挣扎,身体却依旧紧绷。那人松开了手,我猛地回头。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和我一样的囚服,

但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我认出了他。或者说,我认出了这张全大燕的朝臣都应该认识的脸。

镇北将军,林骁。三年前,他奉命征讨北蛮,却兵败被俘,据传早已被北蛮人斩首示众。

朝廷为他举办了国葬,皇帝亲笔题写了碑文。一个死了三年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里?

「你……」我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林骁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指了指隔壁。「靖王的人。」他用气音说道。靖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手握京城兵马,

权倾朝野。也是宰相顾千帆最大的政敌。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闪过。林骁没死,

他被秘密关在天牢。顾千帆把我送进来。隔壁是靖王的人。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林骁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就是沈瑜?顾千安让你来的?」顾千安?我愣住了。顾千安,

是宰相顾千帆的亲生儿子,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无一不精。

而私吞赈灾银两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是我,替他顶了罪。我一直以为,

顾千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亲生儿子,才牺牲了我这颗棋子。可现在看来,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林骁见我发愣,皱起了眉:「顾千帆没告诉你?」我摇了摇头,

苦笑道:「他只告诉我,我罪该万死。」林骁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深深的同情。

「那老狐狸……」他低声骂了一句,「他没告诉你,他是用你,来换他儿子的命。」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你以为,私吞三十万两赈灾银,是小事吗?」林骁冷笑,

「这笔钱,是靖王用来收买北蛮将领的。顾千安误打误撞,动了靖王的钱袋子。

靖王已经准备下死手,要了顾千安的命。」「顾千帆没办法,只能把你推出来,

当这个替罪羊。」「用一个前途无量的门生,换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这笔买卖,对他来说,

划算得很。」林骁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原来如此。原来我不仅是弃子,

还是交易的***。我闭上眼,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阵阵绞痛。「他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

我问道,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林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因为,

只有你能救他。」「也只有你能,扳倒靖王。」3.「我?」我自嘲地笑了,「一个阶下囚,

秋后就要问斩,如何救他?如何扳倒靖王?」「因为你,」林骁的目光灼灼,

「是唯一一个能从我嘴里,拿到靖王通敌叛国证据的人。」我愣住了。「三年前,

我并非兵败被俘,而是被靖王出卖。」林骁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将我的行军路线图,卖给了北蛮人。三十万镇北军,几乎全军覆没。」「我侥幸逃生,

辗转回到京城,想向圣上揭发他。却被他抢先一步,污蔑我投降叛国,将我***在此。」

「这三年来,他用尽了各种酷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北蛮王写给他的亲笔信。」林骁一字一句道,「那是他通敌的铁证。」

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如果真有这封信,别说一个靖王,就是十个靖王,也死定了。

「信在哪里?」「我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林骁看着我,「顾千帆想拿到这封信,

但他的人进不来。靖王也想拿到这封信,所以派了无数探子守在这里。」「隔壁那个,

就是其中之一。」我瞬间明白了顾千帆的计谋。他知道顾千安动了靖王的钱,

靖王必然会报复。于是他将计就计,把我这个「罪人」送进天牢。一来,平息了靖王的怒火,

保住了顾千安的命。二来,我是翰林院修撰,是文臣,身份清白,不会引起靖王的怀疑。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祖籍,是朔州。而朔州,正是镇北将军林骁的故乡。

他赌我能用同乡的身份,博取林骁的信任。好一招一石三鸟,好一个算无遗策的顾千帆!

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恨,还是……一丝微末的敬佩。「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他?」

我冷冷地问。「因为你别无选择。」林骁说,「帮他,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帮他,

秋后问斩,就是你的下场。」「而且,」他顿了顿,「扳倒靖王,

也是在为我那三十万惨死的弟兄报仇。」我沉默了。窗外,传来了更夫的梆子声,一声,

又一声,空洞而遥远。良久,我抬起头。「我需要做什么?」4.接下来的日子,

我开始按照林骁的指示行事。我每天装作绝望的样子,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喃喃自语,

把一个被恩师背叛、心如死灰的落魄书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隔壁牢房的那个探子,

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观察我,后来见我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恩师为何负我」,

也渐渐失了兴趣,不再理会。只有在深夜,狱卒都睡熟了的时候,林骁才会通过墙壁的缝隙,

与我交谈。他告诉我,那封信,被他藏在了一本《朔州志》的夹层里。而那本书,

就在翰林院的藏书阁中。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活着出去,然后找到那本书。「活着出去?」

我苦笑,「圣上金口玉言,判我秋后问斩,谁能更改?」「顾千帆能。」林骁的语气很笃定,

「只要你能让他相信,你已经拿到了扳倒靖王的关键。他自然有办法让你『戴罪立功』。」

为了让我取信于顾千帆,林骁将信中的一小段内容,默写给了我。

那是一段关于靖王与北蛮约定,在京城西山大营制造混乱的密谋。我将这段话牢牢记在心里,

等待着时机的到来。机会很快就来了。半个月后,顾千帆以探望「劣徒」的名义,

来到了天牢。他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站在我的牢房外。依旧是那身绯色官袍,

依旧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沈瑜,你……还好吗?」他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抬起头,双眼通红,头发散乱,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托您的福,」我冷笑,「还死不了。」顾千帆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但当时的情形,

我别无选择。」「别无选择?」我猛地站起来,扑到牢门前,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

「为了你那个废物儿子,你就可以牺牲我?十年寒窗,十年苦读!我把你当成再生父母,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声嘶力竭,状若疯癫。顾千帆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

「沈瑜,是我对不住你。」他低声道,「若有来生,我定当补偿。」「来生?」我哈哈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生!顾千帆,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要你血债血偿!」我吼完,便力竭般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千帆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林骁,

跟你说什么了?」我的心,猛地一跳。5.我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林骁?我不认识。」顾千帆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刀,

要将我从里到外剖开。「沈瑜,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戏了。」他冷冷道,「把你送进来,

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心中一凛。这只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索性也不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既然相爷都清楚,

又何必多此一问?」「我要知道,你拿到了多少。」顾千帆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相爷,您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告诉您吗?」「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现在确实没有,」我慢悠悠地说道,「但很快就有了。比如……西山大营。」

顾千帆的瞳孔,猛地一缩。西山大营,是京城防卫的重中之重,由靖王的心腹将领掌管。

他显然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从林骁那里,得到了如此核心的机密。他死死地盯着我,半晌,

才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我要活着出去。」我说。「可以。」他答应得很干脆,

「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保你无事。」「口说无凭。」我摇了摇头,

「我要看到相爷的诚意。」顾千帆眯起了眼睛。「你想要什么诚意?」「很简单,」

我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内,我要走出这个鬼地方。而且,是以清白之身。」「不可能!」

顾千帆断然拒绝,「圣上已经下了定论,此案断无翻转的可能。」「那是相爷您的事。」

我摊了摊手,「如果您做不到,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大不了,秋后一刀,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至于靖王……」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相爷您,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转身躺回草堆,不再理他。我知道,我赌对了。顾千帆比我更需要那封信。

为了扳倒靖王,他已经筹谋了太久,付出了太多。他绝不会允许计划在我这里功亏一篑。

牢房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能感觉到,顾千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许久,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半个月。」「我会找到一个替死鬼,为你翻案。」

「半个月后,我要看到完整的东西。」我没有回头,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顾千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顾千帆,靖王。你们把我当棋子,可曾问过,我这颗棋子,愿不愿意入局?这场棋,

从现在开始,执棋的人,是我。6.顾千帆的效率很高。十天后,大理寺突然宣布,

江南赈灾银一案另有隐情。一个名叫张三的户部小吏,在家中自缢身亡,并留下一封**,

坦白自己因堵伯欠下巨额债务,一时糊涂,才偷盗了官银。至于在我书房搜出的那万两现银,

则是他为了嫁祸于我,偷偷放入的。人证物证俱全,逻辑天衣无缝。我,沉冤得雪。

圣上龙颜大悦,不仅恢复了我翰林院修撰的官职,还赞我「受屈不挠,有君子之风」,

赏赐黄金百两。我走出天牢的那一天,阳光正好。刺目的光线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抬手挡在额前,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顾千帆亲自来接我,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慰与愧疚。「沈瑜,委屈你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低下头,

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若非恩师奔走,学生早已是刀下亡魂。此等大恩,学生没齿难忘。」

「你我师徒,何须言谢。」顾千帆扶起我,「走,回府,老夫为你接风洗尘。」顾府的宴席,

极尽奢华。顾千帆频频向我敬酒,言语之间,满是关怀。仿佛之前将我打入天牢的人,

不是他一样。我一一应下,杯到酒干,脸上始终挂着谦恭的笑容。酒过三巡,

顾千帆屏退了下人。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东西呢?」他开门见山。我从怀中,

取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上面,是我默写出的,关于西山大营的全部内容。顾千帆接过,

仔细看了一遍,眼中精光一闪。「只有这些?」「林将军说,剩下的,要等我亲自去取。」

我回答得滴水不漏。「去哪里取?」「翰林院,藏书阁,一本《朔州志》。」

顾千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很好。」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烧成灰烬,

「沈瑜,你这次立了大功。等扳倒了靖王,我保你官升***。」「多谢恩师。」我躬身行礼,

眼底却一片冰冷。官升***?顾千帆,你以为,我想要的,仅仅是这些吗?7.回到翰林院,

一切如常。同僚们对我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与祝贺,仿佛我真的是蒙冤受屈。没有人知道,

这背后隐藏着怎样惊天的阴谋。我借口整理典籍,一头扎进了藏书阁。翰林院的藏书阁,

浩如烟海。要在这里找到一本不起眼的《朔州志》,无异***捞针。但我别无选择。

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终于在书阁的最顶层,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本书。

书页泛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我颤抖着手,翻开书页。在书脊的夹层里,

我摸到了一个薄薄的硬物。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抽出。那是一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

我没有立刻打开。直觉告诉我,这封信,就是我的催命符,也是我的护身符。

我将信贴身藏好,然后将《朔州志》放回了原处。走出藏书阁,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千安。他斜倚在门口的柱子上,一身锦衣,吊儿郎当地看着我。「沈修撰,真是好雅兴啊。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站住!」他伸手拦住了我。

「顾公子有何指教?」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爹让我来问你,东西拿到了吗?

」顾千安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道。「拿到了。」「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随即又换上一副嚣张的嘴脸,「沈瑜,你别以为你替我顶了罪,就能在我面前摆谱。说到底,

你就是我爹养的一条狗。」「这次你做得不错,」他拍了拍我的脸,力道很重,「以后,

好好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传来一阵刺痛。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忽然笑了。「顾公子说的是。」「狗,

就要有狗的样子。」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背后,传来顾千安得意的笑声。

我一步一步,走得极稳。心中的杀意,却如野草般疯长。顾千安,你等着。很快,

你就会知道,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而且,会咬断你的喉咙。

8.我没有立刻将信交给顾千帆。我知道,一旦信交出去,我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顾千帆可以随时再找一个「张三」,让我死得无声无息。我需要一个万全之策。

一个既能扳倒靖王,又能保全自己,甚至……能让我更上一层楼的计策。

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夜。第二天,我拿着一个精心伪造的信封,去了宰相府。

「恩师,」我将信封双手奉上,「幸不辱命。」顾千帆接过信封,并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沈瑜,你打开看看。」我的心一沉。他这是在试探我。

如果我不敢打开,说明信是假的,或者我对信的内容一无所知。我没有犹豫,当着他的面,

撕开了信封。里面,是我伪造的一封信。信的内容,与林骁告诉我的相差无几,

只是在一些关键的细节上,做了模糊处理。比如,靖王与北蛮交易的具体时间、地点,

我都写得模棱两可。顾千帆看完信,眉头紧锁。「只有这些?」「是。」我点头,

「林将军说,他当时情况危急,只记住了大概。但他说,凭这些,足以让靖王万劫不复。」

顾千帆沉默了。他显然对这封信的内容,并不完全满意。但他又找不到任何破绽。「好,

我知道了。」他将信收起,「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心腹。」

「多谢恩师!」我再次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离开宰相府,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

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顾千帆和靖王,斗个你死我活。而我,

则要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找到属于我的位置。9.顾千帆的动作很快。三天后,早朝。

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弹劾靖王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紧接着,兵部尚书附议,

称西山大营近期调度异常。矛头,直指靖王。靖王一身蟒袍,站在殿中,面不改色。「皇兄,

臣弟冤枉。」他向龙椅上的皇帝拱手,「御史和尚书所言,纯属无稽之谈。西山大营的调度,

皆是为京城防务,并无异常。」「哦?」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依爱卿之见,

此事该如何查证?」「臣弟恳请皇兄,派人彻查。若臣弟真有不轨之心,甘愿受死。」

靖王说得掷地有声。就在这时,顾千帆出列了。「圣上,臣有本奏。」他从袖中,

取出了我伪造的那封信。「此乃北蛮王写给靖王的亲笔信,信中详述了二人的谋逆计划。

请圣上御览!」此言一出,满朝哗然。靖王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顾千帆,

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皇帝身边的太监走下台阶,接过信,呈了上去。皇帝展开信,

一目十行。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他猛地将信拍在龙案上。「好!

好一个朕的好弟弟!」「来人!将靖王拿下,打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殿外的禁军一拥而入,将靖王团团围住。靖王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顾千帆。「顾千帆,

你好手段。」「彼此彼此。」顾千帆回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靖王被押了下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对峙,以顾千帆的完胜告终。我站在百官的末尾,

看着顾千帆意气风发的背影,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好戏,

还在后头。10.靖王倒台,顾千帆一跃成为朝中权势最盛之人。他履行了诺言,

将我从翰林院调入中书省,任中书舍人,官居五品。一时间,我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

无数人前来巴结讨好,门庭若市。我一一应付,心中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我知道,

顾千帆之所以提拔我,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那封真正的信,还在我手上。

他一天不拿到,就一天不会对我放心。果然,半个月后,顾千帆召见了我。还是那间书房。

他屏退左右,亲自为我沏茶。「沈瑜啊,」他将茶杯推到我面前,「最近在吏部,还习惯吗?

」「托恩师的福,一切都好。」「那就好。」他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靖王虽然倒了,

但他的党羽还在。要想彻底清除余孽,我们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恩师的意思是……」「那封信,」顾千帆看着我,

「是不是还有后半部分?」来了。我放下茶杯,正色道:「恩师明鉴。林将军确实说过,

信中还有更重要的内容。但他将信分成了两部分,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另一部分在哪里?

」顾千帆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摇了摇头:「学生不知。林将军只说,时机到了,

他自会告诉我。」顾千帆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好,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沈瑜,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学生定不负恩师所托。」离开宰相府,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与这只老狐狸周旋,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让我彻底摆脱他控制的方法。一个念头,

在我脑海中,渐渐成形。11.我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足以与顾千帆抗衡的盟友。放眼朝堂,

靖王已倒,顾千帆一家独大。唯一能制衡他的,只有一个人。龙椅上的那位,当今圣上。

皇帝看似昏庸,沉迷丹道,不理朝政。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一个能稳坐龙椅二十年,

看遍朝堂风云变幻的君主,绝不可能是个傻子。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将所有威胁,一网打尽的机会。而我,就要成为他手中的那把刀。我开始有意无意地,

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我利用中书舍人的身份,将顾千帆安插在各部的亲信名单,

以及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夹杂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奏折里,呈了上去。我相信,

以皇帝的精明,一定能看懂我的意思。果然,几天后,皇帝在***召见了我。

他没有提奏折的事,只是和我聊了一些诗词歌赋。临走时,

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沈爱卿,你觉得,朕的这盘棋,下得如何?」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黑白两子,厮杀正酣。白子大龙,

被黑子团团围住,看似已是死局。但我仔细一看,却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颗白子,

正悄悄地做着活眼。只要这颗子活了,就能与外面的白子遥相呼受,瞬间盘活全局。

「圣上棋艺高超,」我躬身道,「白子看似势危,实则暗藏生机。只需一子,便可扭转乾坤。

」皇帝哈哈大笑。「知我者,沈爱卿也。」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

充满了赞许与期许。我知道,我的投名状,皇帝收下了。12.有了皇帝的默许,

我的胆子更大了。我开始暗中联络那些,被顾千帆打压的正直官员。他们苦顾千帆久矣,

只是苦于没有领头人。我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很快,一个以我为核心的政治小团体,

悄然形成。我们收集顾千帆的罪证,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而顾千帆,对此似乎一无所知。

他依旧把我当成最得力的心腹,将许多核心的事务,都交给我处理。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得以接触到更多,他与党羽勾结的秘密。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只老狐狸的狡猾。

一天夜里,我整理好一份最新的罪证名单,准备第二天通过秘密渠道,送进宫里。

刚走出书房,就看到顾千帆站在院子里,背着手,静静地看着我。月光下,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鬼魅。我的心,咯噔一下。「恩师,这么晚了,

您怎么来了?」我强作镇定。「我若不来,」顾千帆缓缓转身,目光如电,「又怎会知道,

我最得意的门生,竟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沈瑜,我待你不薄吧?」「我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让你官居五品,

前途无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名单,大脑飞速运转。暴露了。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但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现在,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我索性挺直了腰杆,

冷冷地看着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哈哈哈……」顾千帆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沈瑜啊沈瑜,你以为你投靠了皇帝,

就能扳倒我吗?」「你太天真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你以为,

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真的不知道吗?」「你以为,皇帝真的信任你吗?」「你不过是,

我们父子之间,传来传去的一颗棋子罢了。」我愣住了。父子?什么父子?就在这时,

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从顾千帆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龙纹常服,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是当今圣上。13.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皇帝……怎么会和顾千帆在一起?而且,顾千帆刚才说……父子?「很惊讶,是吗?」

皇帝走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冷得像冰,「沈爱卿,你这颗棋子,很好用。

」「既帮朕试探出了靖王的野心,又帮朕,收集了顾相的罪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我喃喃自语。「因为,」顾千帆接口道,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圣上,是我的亲生儿子。」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皇帝,

是宰相的亲生儿子?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二十五年前,」

顾千帆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悠悠地说道,「先帝驾崩,新君年幼。太后临朝,外戚专权。

我为了保住顾家,也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不得不行一步险棋。」

「我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与宫中一位刚刚生产的才人,掉了包。」「那个才人的儿子,

就是后来的靖王。」「而我的儿子,则成了皇子,最终登上了皇位。」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比任何话本小说,都要离奇。「所以,」我艰难地开口,「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

「可以这么说。」皇帝点了点头,「靖王狼子野心,朕早就想除掉他。但苦于他手握兵权,

根基深厚,不好下手。」「你的出现,恰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顾相将你送进天牢,

让你接近林骁,拿到所谓的『证据』。然后,再利用你,将这封伪造的信,呈到朝堂之上。」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靖王,顺理成章地倒台。」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从头到尾,

我就是一个小丑。一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我以为我在执棋,其实我连棋盘都上不了。

我以为我找到了靠山,其实那座山,从一开始就想把我压死。「那林骁呢?

那三十万镇北军呢?」我红着眼,问道。「林骁?」顾千帆冷笑一声,

「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罢了。至于那三十万大军,他们的死,能换来我儿皇位的稳固,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我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那是三十万条人命啊!

在他们眼里,竟然只是换取权力的***!「你们……是魔鬼……」我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成王败寇,自古如此。」皇帝淡淡地说道,「沈瑜,你是个聪明人,

应该懂得如何选择。」「现在,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他指的是,那封真正的信。

我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子,一个宰相,一个皇帝。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

我反抗不了他们。我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了那份名单,以及那封用油纸包裹的信。

顾千帆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皇帝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顾千帆伸手要接过的瞬间,我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将信和名单,猛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14.「你敢!」

顾千帆和皇帝同时脸色大变,冲上前来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将纸张混着血水,吞进了肚子里。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哈哈……哈哈哈……」

我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们不是想要吗?」「来拿啊!」

「从我的尸体里,把它挖出来啊!」我状若疯癫,指着他们,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皇帝的脸色铁青,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杀意。「拖下去!」他怒喝道,「给朕用刑!

就算把他的肚子剖开,也要把信给朕弄出来!」两名禁军立刻上前,将我死死架住。

我没有反抗,只是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顾千帆,皇帝……」

「你们会后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被拖了下去,关进了宰相府的地牢。

这里比天牢,更加阴暗,更加潮湿。酷刑,接踵而至。鞭打,烙铁,

灌辣椒水……他们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折磨我,逼问我信的下落。我咬紧牙关,

一声不吭。我知道,一旦我说了,就是我的死期。现在,我的肚子里,

装着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我就是那封信。信在,我在。信亡,我亡。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天,还是两天。我浑身是伤,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地牢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顾千安。15.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沈瑜,啧啧啧,」他围着我,啧啧称奇,「几天不见,

怎么混成这副德行了?」我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在我面前蹲下,打开食盒。里面,

是精致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饿了吧?」他夹起一块烧肉,递到我嘴边,「吃吧,断头饭。

」我没有张嘴。「怎么?还跟我置气呢?」顾千安笑了,「别傻了,我爹和……皇上,

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们决定,明天就把你剖了。」「这顿饭,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

好歹,我们主仆一场。」他把烧肉又往前递了递。我依旧不为所动。「行,有骨气。」

顾千安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你不吃,我吃。」他一边吃,

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挺佩服你的。敢跟我爹对着干,你是第一个。」

「不过,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你吞了那封信,就能威胁到他们?」「我告诉你,

没用的。」「那封信,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能扳倒靖王的,另有其人。」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意思?」「看来你还不知道啊。」顾千安得意地笑了,「扳倒靖王的那天,

我爹早就安排好了后手。御史弹劾,尚书附议,那封信,都只是前菜。」「真正的大餐,

是西山大营的副将,他早就被我爹收买了。」「就算没有那封信,只要副将站出来,

指认靖王谋反,靖王一样得完蛋。」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原来,连那封信,

都是假的。或者说,那封信的价值,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它只是一个诱饵,

一个让我这条鱼,心甘情愿上钩的诱饵。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算计,在他们眼中,

都只是一个笑话。「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顾千安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怜悯,

「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吃完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拍了拍手。

「行了,饭也吃了,话也说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哦不,

是来给你收尸。」他笑着,转身离去。地牢的门,重重关上。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看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窗。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16.第二天,我没有等来剖腹的刀子。等来的,是顾千帆。他换下了一身官袍,穿着常服,

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富家翁。他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走进了地牢。「你赢了。」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我说,

你赢了。」顾千帆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儿……皇上,他放弃了。」

「他不想因为一封不知真假的信,背上一个残杀功臣的骂名。」我愣住了。这算什么?

良心发现?「所以,你现在可以把信的内容,告诉我了。」顾千帆说道。我看着他,

突然笑了。「相爷,您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有。」顾千帆的眼神,

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那封信里,藏着一个,比扳倒靖王,重要一百倍的秘密。」

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秘密?」顾千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知道,

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让我的儿子,坐上那个位子吗?」「为了顾家的荣华富贵?」「不。」

他摇了摇头,「是为了,查一桩二十五年前的旧案。」「二十五年前,先帝暴毙,死的蹊明。

所有人都以为是丹药中毒,但我不信。」「我怀疑,先帝,是被人谋杀的。」「而凶手,

就是当时的太后,和她的娘家,也就是靖王的母族,陈家。」

「他们为了扶持年幼的靖王上位,不惜弑君。」「我将我儿换入宫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

能重查此案,为先帝报仇,还大燕一个朗朗乾坤!」顾千帆说得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他所有的阴谋诡计,我几乎就要信了。「这些,和那封信,有什么关系?

」我冷冷地问。「因为林骁,」顾千帆一字一句道,「就是当年负责调查此案的,

唯一幸存的证人。」「他之所以兵败,之所以被靖王追杀,就是因为,他查到了真相。」

「而那封信,就是他留下的,最后的证据!」我彻底怔住了。弑君!真相,竟然是弑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权力斗争了,这是足以打败整个王朝的惊天大案!如果顾千帆说的是真的,

那他之前所有的行为,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牺牲我,是为了保住能查案的皇帝。

扳倒靖王,是为了剪除弑君者的党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复仇,

与正义。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17.不。我不能再相信他了。这只老狐狸,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现在说的这一切,很可能又是一个新的骗局。一个为了骗我交出信,

而编造的,更加宏大的谎言。「相爷,」我看着他,缓缓开口,「故事很精彩。但是,

我不信。」顾千帆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玉佩,半月形,上面刻着一个「安」字。「你认得这个吗?」我看着那块玉佩,

瞳孔猛地一缩。我认得。这块玉佩,我从小就戴在身上。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她说,这是我爹的信物。我爹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他。这块玉佩,

是我对他唯一的念想。为什么……会在顾千帆手上?「你……」我声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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