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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把女儿朵朵塞给我时笑得很甜:“晚晚,你最疼朵朵了,帮姐带半年。

”“每月给你三千,就当零花钱。”我推掉前途光明的实习,搬进她家,

却发现三千块要包揽朵朵所有开销。深夜,我被监控提醒惊醒:“地板有水渍,

保姆费扣五十。”朵朵天真地转述:“姨妈,妈妈说反正你没孩子,工资就该给我买裙子。

”儿童节,朵朵扑进我怀里喊“妈妈”,姐姐当众甩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当晚,

我打包好所有监控录像和伤痕照片,群发家长群:“林晓女士,

这是您克扣的保姆费账单及虐待儿童证据,法院见。”警车外,姐姐赤脚追来,

涕泪横流:“我是你亲姐啊!”我摇下车窗,声音冷如寒冰:“亲子鉴定显示,

朵朵是你丈夫前女友的女儿。”“你精心‘早产’抱回的‘女儿’,从来不是你的骨肉。

”——后来,姐姐在探监室嘶吼:“你毁了我!

”我隔着玻璃平静回应:“是你先毁了我的人生,和朵朵的童年。

”第一章空调外机在窗外嗡鸣,像一头困兽徒劳的挣扎。我盯着手机屏幕,

那封婉拒顶尖广告公司实习机会的邮件草稿,光标在“发送”键上犹豫地闪烁,指尖冰凉。

那个位置,是我熬夜数月打磨作品集、过五关斩六将才拼来的,

是我逃离原生小镇、真正在繁华都市立足的敲门砖。放弃它,

就像亲手掐灭自己刚点燃的希望之火。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急促得不容拒绝。门外,

姐姐林晓笑靥如花,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头,一身当季新款香奈儿套装,

怀里抱着五岁的朵朵。小家伙揉着惺忪睡眼,小脑袋依赖地靠在妈妈肩头,

像只软糯的糯米团子。“晚晚!”姐姐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糖分过高的亲昵,

“快看谁来了?我们朵朵可想死小姨啦!”朵朵配合地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小姨抱抱。

”心,瞬间塌陷了一角。我伸出手,接过那带着奶香和体温的小身体,沉甸甸的,

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底翻腾的不甘。朵朵的小手环住我的脖子,温热的脸颊贴在我颈侧,

那点对未来的野心和对独立的渴望,在这份柔软的依赖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我终究是那个从小跟在姐姐身后、渴望得到她一点关注和认可的妹妹林晚。“姐,

你怎么来了?”我抱着朵朵侧身让她们进屋。我的出租屋狭**仄,堆满了书籍和杂物,

与姐姐一身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林晓的目光挑剔地扫过屋内,笑容不变,

亲热地拉住我的胳膊,力道不容挣脱:“晚晚,姐遇到难处了,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姐了。

”她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染着精致甲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臂,

“王哲公司那个跨国项目,催得紧,非让我跟他一起去国外常驻半年。你也知道,

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朵朵跟着去多遭罪啊?水土不服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为孩子着想”的焦虑。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成真。

“所以……”“所以啊,”姐姐的笑容瞬间放大,带着一种笃定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晚晚,你最疼朵朵了,对不对?帮姐带半年,就半年!姐保证按时回来接她。”她顿了顿,

从**版爱马仕手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信封,不容分说地塞进我手里,

动作带着施舍般的随意,“喏,这是姐的一点心意,每月给你三千,就当是零花钱了。

家里地方大,你搬过去住,也省得在这小鸽子笼里委屈自己。”信封捏在手里,轻飘飘的,

毫无分量。三千块。在姐姐口中,轻描淡写得如同打发叫花子。我下意识地想拒绝,

想告诉她那个实习对我意味着什么。喉咙发紧,那句“我有安排了”几乎要冲口而出。

“小姨,”怀里的朵朵像是感应到什么,小手揪紧了我的衣领,仰起小脸,

大眼睛里满是纯然的依赖,“朵朵想跟小姨住,小姨讲故事最好听了!”姐姐立刻接话,

语气带着哄诱和不容拒绝的强势:“看,朵朵多喜欢你!你就忍心让她跟着我们去国外受苦?

晚晚,你可是朵朵最亲的小姨啊!实习机会以后还有,朵朵的成长可就这半年最需要稳定了。

”“可是姐,那个实习……”我艰难地开口。“哎呀,什么实习能有亲外甥女重要?

”林晓不耐烦地打断,眉头蹙得更紧,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再说了,你刚毕业,

能有什么好机会?无非是些打杂的活儿。姐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安心照顾朵朵,

顺便也当休息调整了。家里吃住都好,不比你自己在外面强?”她站起身,拎起包,

姿态优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叫司机来接你。朵朵的东西都齐全,

你带点贴身衣物就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渐渐远去,

留下一室浓郁的、冰冷的香水味,和我怀里这个沉甸甸的、名为“亲情绑架”的枷锁。

我低头看着朵朵天真无邪的小脸,那句拒绝的话,

终究被“最亲的小姨”和姐姐描绘的“责任”压得粉碎,沉甸甸地坠回心底。

窗外的空调外机,依旧在嗡嗡地、单调地轰鸣,像是我内心无声的悲鸣。

第二章踏进姐姐家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近三百平的大平层时,巨大的落差感瞬间将我淹没。

光洁如镜的意大利进口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全城的无敌夜景,霓虹闪烁,流光溢彩,却透不进一丝属于家的温暖。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和一种冰冷的、毫无烟火气的空旷感。这里不像家,

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没有温度的展示厅。“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挨着朵朵的儿童房。

”林晓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带着回音,她指着一扇紧闭的门,

语气随意得像在吩咐新来的家政,“朵朵的作息表和注意事项我发你邮箱了,

你照着执行就行。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转身从玄关柜上拿起一个崭新的文件夹,

动作优雅地递过来,“这是朵朵这个月的费用清单,兴趣班的学费该交了,

还有她前几天看上的那套**版乐高,已经订好了,你去把尾款结一下。

”我茫然地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打开,

级芭蕾舞工作室的季费、马术俱乐部的体验课、乐高中心的年卡……还有一张玩具店的收据,

金额赫然是两千八百元。单据的冰凉感瞬间穿透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姐,

”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干涩发紧,

“你之前说……那三千块是给我的……”林晓正对着玄关的装饰镜整理她一丝不乱的发型,

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随即被一种“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的无奈笑容取代:“晚晚,你这话说的,”她轻笑着摇头,

仿佛在笑话我的天真,“朵朵正是长身体、打基础的关键时候,吃的、穿的、用的、学的,

哪样不是顶好的?进口的有机奶粉、辅食,当季大牌的童装童鞋,

这些兴趣班哪个不是为她将来铺路?哦对了,”她像是刚想起来,

纤纤玉指优雅地指向开放式厨房,“冰箱里上次买的澳洲和牛和法国银鳕鱼快没了,

你记得及时补上,朵朵就爱吃这个。那三千块呢,就是给你用来统筹安排朵朵日常开销的。

一家人,姐姐还能亏待你?不够的地方你先垫着,回头姐再补给你就是了。”“垫着”?

“补给你”?看着她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给你机会表现、你应该感恩戴德”的神情,

一股冰冷的浊气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堵在胸口,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那轻飘飘的信封此刻重若千钧,里面薄薄的三十张纸钞,在眼前这些天文数字般的账单面前,

瞬间变得可笑而荒谬,像一叠毫无价值的废纸。

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冰水混合物,浇得我浑身发冷,指尖用力到泛白,

几乎要将那沓单据捏碎。姐姐那张妆容精致、无懈可击的脸,在明亮却冰冷的光线下,

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她优雅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哒、哒”声,一步步走向她那宽敞奢华、门禁森严的主卧套房,

留下我一个人,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僵立在空旷得令人窒息的客厅中央,手里攥着的,

是我未来半年、不,可能是更长时间自由和尊严的卖身契。

第三章日子如同陷入一片粘稠的、散发着腐朽甜腻气息的沼泽,沉重而缓慢地下沉,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憋闷感。我彻底沦为这座金碧辉煌囚笼里的影子,

一个24小时待命、没有名字的“保姆”。我的存在,被彻底切割、碾碎,

然后重新拼贴成“朵朵”的附属品。清晨六点,闹钟如同地狱的号角。

我必须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起床,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巨大厨房里开始一天的“表演”。

朵朵的早餐是一场精密的仪式:有机蔬菜粥必须熬得米粒开花、软烂适中,

温度需用食品温度计精确测量至40度,摆盘要参考米其林儿童餐标准。

姐姐林晓穿着上万的真丝睡袍,慵懒地靠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

小口啜饮着现磨的蓝山咖啡,目光锐利如探照灯,挑剔地扫过我的每一个动作。

“胡萝卜丁切得太大颗了,影响口感,朵朵不喜欢有颗粒感。”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

却字字清晰,像小锤敲在神经上,“那个新买的日本进口恐龙餐盘呢?用那个装,

她昨天说喜欢那个恐龙图案。动作快点,朵朵醒了看到不合心意又要闹。

”送朵朵去那所一年学费抵得上普通人十年收入的贵族幼儿园,

是一场需要精密计算的小型战役。

沉重的书包(里面装着iPad、外文绘本、手工材料)、保温水壶、备用衣物(三套,

以防弄脏)、老师要求的复杂手工作业……一样不能遗漏。林晓早已妆容精致,

拎着铂金包准备出门奔赴她的“名媛早餐会”或“重要投资洽谈”,

临行前只在客厅角落那个闪着红点的智能监控摄像头下,

冷冷丢下一句语音指令:“朵朵的芭蕾舞鞋忘在玄关第三个柜子第二层了,下次再这么粗心,

保姆费扣一百。”下午的时间,被各种昂贵的兴趣班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像个被上了发条的廉价玩偶,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疯狂穿梭。

朵朵在恒温恒湿、铺着进口木地板的芭蕾舞教室踮起脚尖时,

我缩在走廊冰冷硌人的塑料椅上,用手机查着有机食材的网购价格,

盘算着晚上要做的、既要营养学达标又要符合朵朵刁钻口味的晚餐。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震动声在空旷的走廊格外刺耳。是林晓的信息,没有称呼,没有问候,

只有一张高清截图——来自客厅的监控摄像头,聚焦在地毯边缘,

一根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属于我的黑色长发。

下面跟着一行冰冷的文字:【客厅卫生死角(地毯边缘发现毛发),清洁不到位,

影响居家环境。保姆费扣一百。下不为例。】指尖瞬间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那根头发,是我凌晨一点多,因为白天陪朵朵去马场累得腰直不起来,跪在地毯上擦拭时,

实在没留意到的。一百块,轻飘飘地就被划走了,像掸掉一粒碍眼的灰尘。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和怒吼。周围其他等候的保姆或阿姨投来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让我无地自容。晚餐时间,是每日的炼狱**。巨大的欧式长餐桌上,

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姐姐林晓和姐夫王哲难得都在家。他们优雅地使用着刀叉,

谈论着令人咋舌的股票收益、某个私人岛屿的投资潜力、即将参加的慈善晚宴拍品,

偶尔才将目光施舍般投向默默吃饭的朵朵。“朵朵,今天芭蕾课老师说什么了?

”王哲随口问了一句,眼睛却还黏在手机屏幕上的K线图上。朵朵抬起头,小嘴油亮亮的,

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我,声音清脆带着自豪:“小姨!老师说我的Plié(蹲)有进步!

虽然她说我像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可我觉得我跳得比美琪好看多了!

”她的小脸上满是天真和对我的分享欲。“叮!”林晓切着顶级和牛的刀叉猛地顿住,

银质餐具在骨瓷盘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冰锥,先扫过朵朵,

最后像淬毒的箭矢,狠狠钉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冰冷至极的弧度:“朵朵,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要有规矩。”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如同无形的鞭子,带着警告和责难,

“晚晚,孩子不懂事,你得多费心教教规矩。我们家,称呼也不能乱。你是姨妈,不是小姨,

叫‘小姨’听着多生分,像外人似的。记住了吗?”“外人”两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匕首,

精准地、狠狠地捅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残忍地搅动。我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沉默。

餐桌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菜肴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如同嚼蜡。

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却冰冷的光,照得银质餐具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却驱不散我周身如坠冰窟的寒意。我低下头,盯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米饭粒,喉咙堵得发痛,

只能机械地咀嚼,将满腔的委屈、愤怒、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屈辱,连同那苦涩的饭菜,

一起用力地、艰难地咽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周末的采购,

是将“保姆”身份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公开处刑。我推着沉重的购物车,像个无声的影子,

跟在精心打扮、宛如女王出巡般的姐姐林晓身后。超市里冷气开得很足,

冻得我**的小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朵朵指定要的最新款奢侈品童装公主裙……姐姐纤细的手指掠过一排包装奢华的手工巧克力,

随意地拿了两盒扔进车里,转头对我吩咐,语气理所当然:“这个也记上,朵朵爱吃。

账单回头一起给我。”收银台前队伍冗长。轮到我们时,

收银员报出一个足以让我心跳骤停的数字。林晓正低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处理着不知哪个跨国项目,头也不抬,只朝我这边随意地扬了扬下巴,

动作流畅自然:“晚晚,先付一下。”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各种意味不明的探寻。

收银员也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好奇。

我僵硬地从自己那个边缘磨损的旧钱包里,

出那张陪伴我多年的银行卡——那里面是我大学四年省吃俭用、加上做家教攒下的所有积蓄,

是我准备用来支付独立生活押金和应急的最后屏障。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卡片,

心里也一片荒芜的冰冷。滴滴的刷卡声,像在倒计时我岌岌可危的尊严和那点微薄的希望。

“谢谢姨妈给我买新裙子!”朵朵抱着印着巨大Logo的华丽包装袋,仰着小脸,

笑得无忧无虑,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她凑近我,

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带着点小秘密分享般的语气,天真地说:“妈妈说了,

姨妈你反正没孩子,你的工资呀,就该给我买最漂亮的裙子和最好吃的零食!妈妈说,

这叫‘物尽其用’!姨妈你最好了!”童言无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

狠狠地捅进心窝,再反复地、残忍地搅动。“物尽其用”。原来我在至亲的姐姐眼里,

只是一个可以“尽其用”的物件,

没有自己人生、没有未来、连那点可怜的“工资”都理所当然该贡献给她女儿的“工具人”!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脸颊滚烫,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甚至一阵发黑。

我猛地攥紧了购物车的金属把手,冰凉的触感刺得掌心生疼,

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和眩晕。抬起头,

正对上姐姐林晓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的视线。她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以及眼中几乎无法掩饰的破碎,非但没有丝毫歉意或动容,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了然又带着轻蔑的弧度。

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孩子不懂事说漏了嘴,但这就是**裸的真相,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那一刻,巨大的屈辱和一种濒临爆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如同冰冷的岩浆,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又在深处疯狂地奔涌、咆哮、寻找着出口。超市明亮到刺眼的灯光,

周围嘈杂的人声笑语,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震得我浑身发麻,

几乎站立不稳。我死死咬住口腔内壁,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推着那辆装满“物尽其用”证明的购物车,跟在姐姐摇曳生姿的背影后,走向停车场。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第四章六月一日,国际儿童节。阳光灿烂得近乎残忍。

市中心最顶级的私立双语幼儿园礼堂内,衣香鬓影,珠光宝气。家长们盛装出席,

宛如参加一场盛大的时尚晚宴,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精心营造的、浮于表面的节日欢愉。

朵朵所在的“小天鹅”班正在表演芭蕾舞剧《睡美人》的片段。

我站在礼堂侧幕最阴暗的角落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骨髓,才让我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厚重的深红色绒布幕帘隔绝了台下观众席虚伪的喧嚣,

却挡不住舞台上灼热刺目的灯光和令人窒息的热浪。为了这场演出,

我几乎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精气神。连续一周,每天深夜,

等朵朵终于在她那间堆满昂贵玩具的儿童房里沉沉睡去,

我还要强撑着如同灌铅的眼皮和酸痛的腰背,一遍遍陪她练习那些枯燥的基本动作,

帮她整理被汗水浸湿的昂贵纱裙,

用尽浑身解数安抚她因疲惫、紧张和对“完美表现”的压力而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此刻,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沉闷的钝痛,

眼前阵阵发黑。舞台上,穿着定制蓬蓬裙、像个小公主般的朵朵,在炫目的聚光灯下,

努力地踮着脚尖,扮演着小小的花仙子。她的动作还有些笨拙,

小脸上却写满了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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