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一愣:“大人,夫人不是已经……”
“闭嘴!”
沈砚尘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死死盯着亲兵,眼神阴鸷得可怕。
“给我查!查她生前见过谁!查她最后说过什么!查她……”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查她……是不是真的恨我……”
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
“另外,再去查查林婉婉。”
亲兵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应声退下。
沈砚尘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缓缓走到窗前。
窗外,夜色沉沉,冷月如钩。
他忽然想起,苏慧捷生前最爱在这样的夜晚抚琴。
琴声幽幽,像是叹息,又像是……
沈砚尘猛地攥紧窗棂,木屑刺进掌心,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慧捷……”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刻进骨血里。
夜风拂过,吹散了他的低语。
也吹散了,那滴终于落下的泪。
沈砚尘消沉了几日,直到林婉婉喜悦地跑进书房,脸上还因为兴奋泛着红晕:
“砚哥哥,大夫方才诊出了喜脉,我们有孩子了!”
沈砚尘的手猛然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污浊。
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林婉婉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眼前却浮现出兽笼里被豺狼撕碎的那个婴儿。
那个孩子临死前的啼哭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混合着血肉被利齿撕扯的声音。
“砚哥哥?”
林婉婉疑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动,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疼!”
林婉婉没看到他眼底的暗色,露出娇羞的笑容坐到他怀里:
“已经两个月了,大夫说胎像很稳……”
话音未落,沈砚尘猛地将她甩在地上。
林婉婉后腰撞到案几,茶盏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惊恐地看着男人阴鸷的面容:
“你怎么……”
沈砚尘却不看她,对门外侍卫吩咐道:“煮一碗堕胎药来。”
林婉婉如遭雷击,爬过去抱住他的腿:
“这是你的骨肉啊!你明明说过要让我当正室夫人……”
侍卫端着乌黑的药汁进来时,林婉婉已经瘫软如泥。
她拼命摇头后退:“不!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
沈砚尘接过药碗,一把揪住她的发髻:
“你真的是被逼着嫁给那个盐商的吗?”
林婉婉愣住了,心虚地后退了两步:
“当然是啊……”
沈砚尘冷笑着把一份文书扔到她的脸上。
那是她亲笔写的纳妾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自愿,是她自己贪慕荣华攀上去的。
还收了三千两银票作为聘礼。
林婉婉瘫在地上,还不死心:
“砚哥哥,我是生活所迫啊,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是你先失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