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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采薇只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那枚曾日夜为他绣制香囊的针,仿佛此刻正扎在她心尖上,一针一针,将那些过往的情意都刺成了笑话。

“我……”

“世子爷!不好了!”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冲进来,“沈小姐戴着苏姑娘的香囊后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

裴修远脸色骤变,一把拽起苏采薇就往外走。

丞相府内乱作一团。

御医跪在床前,见裴修远进来连忙禀报:“沈小姐服用的补药与香囊里的药材相冲,如今毒性攻心,需得阴性体质的女子换一半血才能活命。”

裴修远的目光立刻转向苏采薇:“你是阴性体质。”

不是疑问,是肯定。

苏采薇心头一颤,下意识后退:“是又如何?换一半血,我也会死。”

她转身欲逃,却被侍卫团团围住。

宁修远一个眼神,侍卫立刻将她按住。

“绑起来。”他声音冷得像冰。

苏采薇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宁修远与她对视片刻,缓缓道:“世子府有名医良药,你死不了。但不换血,如霜必死无疑。”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苏采薇心里,“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必须救她。”

话音未落,他已亲手执刀,划开了她的手腕。

鲜血涌出的瞬间,苏采薇分不清是腕间的疼痛更甚,还是那句“未过门的妻子”更让她痛不欲生。

他下手干脆利落,就像在对待一件工具。

苏采薇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入沈如霜体内,忽然想起那个差点成为他妻子的自己。

他也曾为她采药熬汤,也曾说过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如今,他却亲手放干她的血,去救另一个女子。

意识渐渐模糊之际,苏采薇最后看到的,是宁修远守在沈如霜床前的身影。

他眉头紧锁,目光专注,就像从前守着她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守护的,再也不是她了。

苏采薇再次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惨白。

她恍惚想起昏迷前的一幕。

宁修远亲手划开她的手腕,用她的血去救另一个女人。

门外传来丫鬟的窃窃私语:“世子爷在沈小姐那儿守了三天三夜呢……”

她怔了一下,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每动一下都牵动手腕的伤口,疼得她直冒冷汗。

但她咬着牙,开始收拾行李。

当初来京城时,她以为要在这里扎根,连锅碗瓢盆都带来了。

那些粗陶碗、木勺子,都是她和阿远一起用过的。

她曾天真地以为,他们会像在山里时那样,过着简单却温暖的日子。

可到了京城她才知道,宁修远是天潢贵胄,她的这些家当,连世子府最下等的仆人都看不上眼。

那些曾经承载着他们回忆的物件,在这里成了被人耻笑的话柄。

“姑娘这是做什么?”进来的丫鬟看到她在打包那些粗陋的物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打包行李回家。”苏采薇声音很轻,“永远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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